2024年6月20日下午,“全球视野下中国文化的世界价值——作家雪漠及其史诗《娑萨朗》”在北京外国语大学举行。北京外国语大学历史学院院长李雪涛教授主持研讨会,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Wolfgang Kubin)、墨西哥学院教授莉莉亚娜(Liliana Arsovska)、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肖鹰、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中国文化研究院教授顾钧、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包汉毅、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副教授白亮、合肥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吴礼敬、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覃俐俐、北京外国语大学历史学院讲师刘懿风、《娑萨朗》作者雪漠及策划编辑陈彦瑾参加研讨。研讨会由北京外国语大学历史学院、作家出版社主办。
与会嘉宾合影
今年5月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的长篇叙事诗《娑萨朗》八卷本,近九万行,一百余万字,其内容包罗万象,融宇宙古史、神话传说、哲学信仰、王朝战争、未来科技于一炉,其主题是人类对永恒的不懈追寻。出版方认为,这是一部家园救赎的东方奇幻史诗,一曲魔幻斑斓的东方之歌,媲美《魔戒》《冰与火之歌》。
德国汉学家翻译家顾彬教授
绝学:追寻中国的史诗
在全球视野下,中国作家如何在海外获得成功?顾彬教授在主谈报告中提出五个观点,即谁来翻译?谁来出版?谁写评论?为何考虑女性读者?当代作家需要文学经理人吗?究竟何为史诗?在顾彬教授看来,《娑萨朗》与其他史诗不一样,它追问的是人类终极的问题,即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读《娑萨朗》最令他感动的是雪漠在序言中谈到的“东方文化绝学”,也即对生命意义的追寻,这是永恒的哲学命题,也是《娑萨朗》提出的一个重要话题。
西部文学·中国文学·世界文学
在顾钧教授看来,《娑萨朗》是首部汉语史诗,是划时代的创作。它并不是“旧瓶装新酒”,而是一种全新的再创造,形式是传统史诗的形式,内容是当下的内容。“旧瓶装新酒”有几个“新”:第一,吸收儒释道,结合文学与文化的创作,是集大成,需要跨界研究。第二,在场叙事的创新,雪漠作为作者出现在文本中,这也是作品当代性的体现。第三,以现实关怀揭露民族心理,建设民族心理。雪漠说,《娑萨朗》是一部不合时宜的作品,但顾钧教授认为,《娑萨朗》通过汉民族深埋的童年记忆,捡拾着人类对永恒追寻的梦想,以现代性眼光唱响着历史文明的童谣,在弘扬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当下,这部作品恰恰合乎时宜。
北京外国语大学顾钧教授(左)、《娑萨朗》作者雪漠(右)
《娑萨朗》的意义
李雪涛教授认为,《娑萨朗》是在最初的史诗基础之上,通过反史诗阶段以后形成的一部新的史诗。用禅宗的说法,如果说传统意义上的史诗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阶段,那么反史诗的阶段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雪漠的《娑萨朗》是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的新阶段。《娑萨朗》内容包罗万象,借用文字禅的说法,我们应该读出文字背后的悟境,读出这部史诗极其丰富内容背后的文学精神。他强调,文学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种生活的真实,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真实。
北京外国语大学李雪涛教授(左)、清华大学肖鹰教授(右)
为什么还有人写史诗?
肖鹰教授认为,随着AI的发展,今天已进入后人类时代。史诗有两个前提:一个是神的崇拜,一个是集体无意识。为什么今天还有人写史诗?因为在AI时代,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我的“神”,都有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意识,而且成为心结。《娑萨朗》的语言很朴素,具有亲和力,句式优美,但不复杂,一般人都会读懂。同时, 雪漠在《娑萨朗》中提出了很多问题,需要我们深入地阅读和思考,这是可研究的课题。
雪漠作品的去脉络化与再脉络化
包汉毅教授说,《娑萨朗》内蕴极为丰厚:唯物者看见辩证心法,政治家看见治国方略,军事家看见战略战术,科学家看见高超科技,哲学家看见理性思辨,文学家看见修辞变幻……堪称“世出世之绝唱,有韵之史经”。他提出三大话题,即西学东传与西方文明的困境,雪漠作品的去脉络化与东学西鉴的重大意义,译介视域下的雪漠作品的再脉络化。在包汉毅教授看来,《娑萨朗》是雪漠作品的典型代表,它是不拘泥于一国一民族一时代的史诗,文学性非常强。
《娑萨朗》作者雪漠(左)、墨西哥汉学家翻译家莉莉亚娜(右)
寻找永恒和意义
莉莉亚娜认为,中国有神话,如女娲补天等,可能没有西方那么多,因为西方的价值观就依靠神话,东方不是这样,还是以孔孟为主。雪漠的《娑萨朗》可能就弥补了中国几千年没有史诗的情况。在《娑萨朗》序言中,雪漠写了对人类家园救赎的思考,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在这点上其实是共通的。雪漠作品对于提升欧美哲学的高度也是有所帮助的,对人类的两个基本问题——永恒和意义提出了追问。
当代性、先锋性与世界性
白亮副教授以《〈娑萨朗〉的诱惑》为题,分别从当代性、先锋性与世界性三个特点进行评论。在他看来,《娑萨朗》的当代性不仅仅是当下,更是跨越了任何时空。其先锋性,主要体现在语言和形式的创新。其世界性,主要体现为永恒和智慧。对于《娑萨朗》的诱惑,白亮副教授用“乌托邦”三个字表达了自己的理解。人类如何才能得到救赎?他引用《娑萨朗》里的话:如果我们放下希望,就会得到自由;如果我们放下期待,就会获得舒畅;如果我们放下自私自利,就会实现无我大利。
改变中国文学版图,与世界文学构成对话的作品
策划编辑陈彦瑾介绍了《娑萨朗》出版经过和雪漠作品的海外影响力。《娑萨朗》出自一位以走向世界、走入历史为目标的作家之手,诞生于作者日益受到各国汉学家翻译家关注且作品取得海外影响力之时,决定了这部当代史诗的世界性和文化多元性,值得以全球视野去观照、挖掘其艺术性和文化价值。作为中国作家创作的第一部鸿篇巨制的文学大史诗,《娑萨朗》将改变中国文学版图并与世界文学构成对话。
合肥师范学院吴礼敬副教授(左)、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陈彦瑾(右)
一条通往永恒的路
吴礼敬副教授从翻译研究角度出发,谈了三点感想:第一,关于原作和译作的问题;第二,关于作者、译者、读者之间的关系;第三,作品民族性和世界性的关系。覃俐俐副教授从《娑萨朗》说起,谈到中国文化外译的四个基本问题,即为何译?(Why)译什么?(What)如何译?(How)谁来译?(Who )。刘懿凤讲师认为,在《娑萨朗》这部作品中,“追寻永恒”不仅是一个哲学概念,更是一种生命圆满的精神体验。雪漠通过这部作品,展示了一个宏大的宇宙视野和深邃的人文关怀。同时,《娑萨朗》不仅仅是一个“他者”求索的故事,更是一场关于作为读者的我们和作为作者的雪漠共同的心灵体验的幻化展现。总之,《娑萨朗》不仅是一部书,它是一次灵魂的觉醒,是一条通往永恒的路。
雪漠为什么能写出《娑萨朗》?
针对各位专家学者对《娑萨朗》的解读,雪漠说,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解读,因为世界是心的倒影。中国为什么没有史诗?雪漠认为,一个原因是中国文化的功利实用主义遮蔽了生命的体悟,体悟性被遮蔽后,想象力被扼杀,心灵就无法飞翔,所以中国一直没有规模宏大的长篇叙事诗,没有心灵吟唱的史诗。雪漠说自己在为文之初就抱着舍弃一切功利实用的决心,什么都不要,只要艺术,只要心灵的自由飞翔。只有自由的心灵,才能流淌出真正的史诗。《娑萨朗》是生命体悟和心灵飞翔的一种呈现。
现场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