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鱼龙混杂中的那条龙
——大瀚画廊直播记 李俊豪
“书法的行家都在抖音上，影视的行家都在弹幕上，相声的行家都在贴吧上。”这本是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在相声中说的一句戏言。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抖音等直播平台的迅速兴起，一群书画从业者确实第一时间冲锋在抖音一线，并带领着广大书画爱好者占据了直播的大片江山。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必然鱼龙混杂，书画圈更是如此。为了在经济萧条的大环境下赚钱牟利，有的书画从业者在直播间里漫天要价、有的书画从业者在直播间里虚假宣传、还有的书画从业者甚至在直播间里直接卖假售假……这些都是鱼龙混杂中的鱼。既然有鱼，那就自然也有龙，而北京大瀚画廊直播间的主持人田野（以下简称“田叔”）便是我心中的那条龙。
从1983年至今，田叔从事书画鉴定销售工作已经整整40年了，而北京大瀚画廊也以“作品一律保真”屹立于琉璃厂西街多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字号。今年年初，为了让自己的老字号赶上时代的新浪潮，田叔也走上了抖音直播之路，将“作品一律保真”的理念延伸到了新媒体的第一线。
说起田叔的直播间，那可真是与众不同，除了“作品一律保真”之外，干货多、随意性强是最大的特点。别的直播间主持人往往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嚷嚷着要上车卖货，可田叔却执着于讲干货、聊大天儿，什么书画界的奇闻逸事啊、什么鉴定圈的独门秘籍啊、甚至是家长里短的琐事都在田叔的聊天范围之中，每次都能让观看直播的粉丝们感到受益匪浅。天儿聊的差不多了，田叔就会让田婶找几张书画作品粘在墙上，到了这个环节，别的直播间主持人往往会打开百度，然后逐字逐句地念作者的生平简历和艺术特点，而到了田叔这儿，他却总是对这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除了作者的基本信息外，田叔还经常给粉丝们进行延伸讲解，如之前收货时发生的故事啊、近期作者的拍卖行情啊、作品以后的收藏潜力等等，讲着讲着如果有粉丝想要，田叔就会定向闪送个价钱过去，粉丝觉得价格合适就付款，不合适田叔就换个粉丝闪送或是直接换张作品。有时候田叔来了兴致，还会直接给粉丝们报价，一张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级别的作品200、300在他的直播间都是常有的事，而到了这个环节，粉丝们则会第一时间在留言区打出田叔的报价，最终先打字者捡漏儿。
看田叔直播已经两个月了，期间有趣的故事不胜枚举，但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件小事。有一次，田叔准备卖一张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苏士澍先生的作品，作品写的是“乐都人”三个大字，田婶刚将作品粘在墙上，身边便有好事者直接将“乐都人”念成了“人都乐”，明眼人都懂，“乐都人”只是个普通的题字，而改成“人都乐”则成了一句吉语，前者撑死了卖个大几千，而后者则能卖出两、三万的高价，可田叔听了“人都乐”的说法后却不以为然地说：“落款在‘人’字旁边，只能念成‘乐都人’，不能念成’人都乐’。”就这样，一次反向捡漏儿的机会就被田叔丢弃了。还有一次，田婶刚将一幅作品粘在墙上，田叔便觉得作品的构图有问题，于是直接拿起了“教鞭”指着墙上的作品说起了缺点，气的身旁的田婶直嚷嚷：“别的直播间卖货都是说优点，你倒好，说缺点，这还怎么卖啊？”面对夫人的质问，田叔不慌不忙地笑着回答：“任何一张作品都有优点、有缺点，咱不能因为要卖东西就说违心的话啊！”这就是田叔的真性情，同时也是北京大瀚画廊直播间的真实写照。
近期，支原体肺炎等传染疾病在全国上下肆虐，田叔也染病了，好几次直播期间都咳嗽不停，我发微信劝田叔要少直播、多休息，可田叔却坚持要持续直播，他说：“现在我直播间里的粉丝虽然不多，但大家能从我这儿听点儿干货，出去一说是从北京大瀚画廊那学的，我就挺知足。”那一刻，我明白了，传播中国传统书画文化已经成了田叔心中毕生的事业，而不再是普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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