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画家 左文辉
砚 边 絮 语
文 / 左文辉
九十年代初,和画友的一次闲谈中,得知炎黄艺术馆开设二玄社历代故宫藏品原大高清复制品对临工作室,作品包括范宽的《谿山行旅图》、郭熙的《早春图》、王蒙的《青卞隐居图》等等一批传世名作,我便欣然报名。通过大量的临摹,细细琢磨古人画中的笔墨技法,用心体味其中的山石结构变化,并试探着揣摩分析古人创作时的心境和画面流露出的气息,力求直追古意,裨益于自己。如此反复,经过多年的潜移默化,不知不觉间,无论是笔墨、技法,还是眼力,都有了些提高。
我主攻山水,且以南方山水为题材,师友们皆不解。他们皆知我是一个地道的西北人,生长于有着典型黄土高原地貌的西北小城庆阳。古人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于我而言,似乎师的是此造化,得的却是彼心源,因此每每有人相问。思来想去,似乎一切都归缘于这难以解释的江南情怀。庆阳确有着典型的西北风貌,山、川、塬兼有,沟、峁、梁相间,高原风貌雄浑独特。尤其是时至冬日,放眼望去,到处沟壑纵横,满目土黄裸露,静寂漫无边际地延伸着,一切都显得如此荒凉、悲壮、粗犷。就在这片干旱贫瘠的土地上却有着悠久的文化积淀,相传周朝先祖不窋曾在此地教民稼穑,秦汉时这里已设州立县,历史上出过不少文化名人(如明朝复古派文人李梦阳),范仲淹曾在这里做父母官,民间爱好书画的遗风至今犹存,家家户户的墙壁上总要挂一两幅书画。抑或正是由于长期生活于此的缘故,于我,一切的自然都成了习惯性风景,当我第一次看到有别于黄土高原那苍莽雄浑、辽阔空旷、干燥少雨、植被稀疏特征的江南风景时,立即为眼前那曲折的小桥流水、湿润的空气、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精巧的亭台楼阁所动,沉醉不已。因为长期居住和生活于西北,偶尔来江南的旅居和写生只能是走马观花式的浅尝辄止。但梦里那种渴慕林泉的江南情结从未被稀释,反而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日渐浓郁、醇厚。我不觉将写生所见的现实江南和梦里所忆的理想江南相糅合,自此,作品也自然呈现出不同于南方人司空见惯的江南景象——我梦里江南的理想化物象,南方的草木、山石、泉水、屋舍、云雾、烟雨,一切的南方印象,在此都理想化为一种融合了我个人想像及艺术处理的意象化山水,画面的意境仍是和雅的,仍是恬美的,仍是生生不息的,但却已不再是纯粹的南方山水,而是我梦中的山水,虽温润,却不失刚健爽直,虽静谧,却也有奇杰雄厚,避免了许多南方山水轻佻浮薄的偏向。思来想去,这既与我长期临摹范宽、郭熙,深受北派山水影响有关,也无疑与我血液里乃至骨子里固有的西北人刚健爽直的内质有关。
无疑,中国山水画的创作是一门综合行为,它可谓是笔墨材料、自然山川、画家个体心性素养、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内核的综合体现,所谓“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象”正隐喻了画外之功重要性的道理。而古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仅是人生阅历之必须,也是做足画外功之必备。由于自幼习书练画,并常有益师指点,也加之受了家教的影响,对这些道理都是谙熟于心的,从不敢懈怠,常苦学深读,负笈远行,以求于画理之中、画笔之外能偶有顿悟,获得一点灵犀。“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家之生面”想必是每一位山水画家的追求,自然也成了我踽踽前行不敢偏弃的目标,乃至终生为之奋进的理想。常有“高山仰之,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感慨,深知艺术之旅是苦行僧般的生涯,必备平和、虔诚的心态,念之,不由得释然。
作品欣赏
春在绿荫中 240x200cm 2021
《境幽》 68x68cm 2021年
《烟色淡幽林》 68x68cm 2021年
《普荫慈云》 34x68cm 2021
《一尘不染》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一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二 34x68 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三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四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五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六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七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八 34x68cm 2021
《清凉界》系列之九 34x68cm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