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们不似古人,“集”很容易“雅”却难。正因为如此,此次在泰州举办的溱湖雅集,才更令人回味再三……
江苏我很熟,去年还来过扬州,每年评“中国小说排行榜”更是必到兴化。不过泰州却是第一次来,溱湖更是第一次游。既然是雅集,环境当然很重要。雅集之所,位于溱湖之滨,可谓风雅之至了!由此而联系到此次学术论坛的主题——《未来城市》,说几句感想:在我的词典里,风景并非风景本身,而是对所谓风景的识别。也就是人们是在怎样的文化视角中将特定的地域视为风景的?比如在《诗经》中,山与水都还不是作为一种审美对象的“山水”,而只是人们劳作的所在。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而到了陶渊明时代,却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期间又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我以为隐匿于美丽山水背后的,其实是逃无可逃隐无可隐的心酸与无奈。时至后工业时代,最具时代表征的风景是景观社会。景观社会的核心其实并不是人们眼之所见身之所处的“奇观”,而是隐匿于“奇观”背后不可见的社会机制。有关“未来城市”的学术研讨,其真正的主旨是文化研究,亦是对文化与艺术机制自身的反观与自省。
果然,与会的学者和艺术家并未将话题仅仅局限于城市规划的具体课题,而是从各自的专业及艺术实践出发,极大地丰富了研讨的内涵。我本人的专业是文学,同时又跨界到当代艺术领域。我以为,文学是对语言的救赎,视觉艺术则是对观看的救赎。语言建构了人的主体,镜像则建构了人的自我,语言与镜像所绑定的符号链,内化了我们感知世界的方式。文学与艺术的终极救赎,恰是让我们从这种既定的套路中觉醒过来……
雅集之雅,在于学术论坛的高端,这除了各位艺术界大咖的加持,更得益于凯军凯力兄弟的运筹帷幄。我与凯军兄其实只见过两面,却已经是多年的知交了。我的《超隐喻与话语流变》于2006年出版后凯军买了一本,读后立成知音。此后我们经常通过网络交流,却一直没有见过面。凯军坐拥书城,学识极其广博,对不同的艺术门类均有洞见。由他组织溱湖雅集并主持泰州论坛,可谓画龙点睛之笔!古有伯牙子期,而今日的溱湖雅集亦成佳话!相信明年的雅集与论坛定会更上层楼,从而成为泰州文化风景中的亮丽名片。(文 / 藏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