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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直流露灵秀 浑茫隐约性情

[日期:2014-10-30 11:01]   来源:  作者:周 天   阅读:31802

朴直流露灵秀 浑茫隐约性情

——读李锐的正书写作

 (华北科技学院中文系教授、书画家、书画评论家)

正书,贵在书写者对一点一画的经营,得一画,而后知晓轻重长短高下分合的道理,大体已经得个五六分了。至于达其情性,形其哀乐,还得书写者进一步努力,所谓“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鼓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但写得出精神洒脱,笔致活润的正书却不是容易的事,恰恰如此,人们在欣赏正书时往往要在安静中去慢慢体会,有时就不如观看行草书来得痛快,一下子就可以入眼。苏轼言曰:“凡世之所贵,必贵其难。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读李锐的正书,其中朴直流露灵秀,浑茫隐约性情,让人看着不烦不腻,我甚是喜欢。

李锐的隶书用笔绵密沉厚又不失洒脱松活,结字精劲丰腴又不乏灵动秀雅,方整处似《张迁碑》,浑茫处似《石门颂》,清丽处似《乙瑛碑》,恣肆处似《西狭颂》,求欹而反正,似古而能新。至于说他的楷书,多宗“元氏墓志”,聚与散,收与放,自然通活,做得悠游自在;其总体笔触圆浑沉实,圆中寓方;体势开张通脱,散中有聚;字字坚实,也是一派娴雅的风尚。

李锐的书写以汉隶和南北朝刻石墓志为主,兼及篆刻、绘画和艺术史论。在学习中,一方面他努力获得表达技巧,一方面苦心经营自己的审美格局。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他的朴实厚重一直保持下来。朴厚散淡是当下诸多书法家面临的一个大问题:有些不得“法”的信笔而就,就像史上早期的孙过庭、黄庭坚,徒多信笔,空被嗟赏;至于当下有些人得一点领要,便空炫技巧,或百般点缀,或空落无依;待说朴厚散淡,就无从谈起。个中缘由,“人”的性情品质许是其一吧。李锐的书写最初从欧楷入,可是他没有走向流美轻滑,虽然看他现在的楷书写作还有些安排炫技的成分,但是他没有将朴厚写没了。在《八面风题记》中我曾写道:“鲁人李锐者,形容俊朗,倜傥风流。能欧楷,亦工隶书,关注精微,捭阖有度。笔触工稳细腻,结字妥帖安然。”李锐为人朴厚,知性聪颖,学习肯下苦功夫,选择隶书和楷书作为自己的专攻对象应和他的性情有着直接关系。诚如刘熙载所言:“书者,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

对于学碑,我曾提过这样几个问题:其一,对清代及近现代碑学书法的继承问题;这是摆在当代学碑者面前的第一个问题,也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其二,“体”的问题;当下学碑天真浪漫易得,守体固本则难;其三,如何化解的问题。在当下的书法氛围里,写碑的有不少,也有取得成就的一些人物,但当我们静下心来品味时,就会发现当下的书写在“形”上有些新意,而味道上总有些不对的地方。这个不对不在笔墨,也不在情感,而在书写的接续。说个具体的方面,就是“底”,书法的“底”,属于文字的“底”。书法备于正书,溢而为行草。未能正书而能行草,犹未尝庄语,而辄放言,无是道也有了“底”,随意的乃至信手的涂抹也会在谱上,而不是离谱。至于当下实现这一结果,笔者以为,对清代及近现代碑学书法大家的参考是学碑者必要的过程,这一过程解决的是笔墨的问题,还有精神品格的参照,让自己的书写有“底”。有了肯定的认同,继而去临摹周秦篆书、汉碑和南北朝摩崖墓志,就会得心应手,再进而不断认识和发现自我,确定自己成长的路径,想来会事半功倍。如果所言不差,还请李锐参照一二。

在中国书法院学习期间,万力、李明、刘建国、李锐、田九亭、晏晓飞、卫玮和我一起聊书法,谈创作,大家好古惜时,趣尚相近,机缘相投,成立了“八面风”。他们此时大都名声在外,李锐以一手欧楷参加了“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展”,这样的成绩令我羡慕不已。书法院的学习结束后,李锐回到了山东,一边创作一边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李锐书法学校”,书法创作不断,书法教育也捷报频传,可喜可贺。

说到书法教育,对于李锐是必须要提的。一则是能和书法家以及爱好者学习交流,二则为了引导青少年能更好地认识学习书法,同时李锐也为了将自己获得的艺术经验传达给更多的人,将王镛、何应辉、石开、丛文俊、曾翔等诸位先生的言传身教撒播到周围的同好,他于20055月创办了书法学校。子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几年的辛苦经营,学校规模不断扩大,学员成绩更是令人高兴,学员创作参加全国及省级展览若干次,有的考入了艺术院校,甚至考上了书法研究生,可谓硕果累累。而更可贵的是他的普及作用,让更多的人了解书法,动毛笔写字,于其乡土,功莫大焉。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是为一乐。李锐很难得!

齐鲁大地,物产丰饶,民风醇厚,自古就是文化重地,在这样的土地上成长起来是艺术家的幸运,李锐是幸运的。幸运之余,他在不断加强自己的修养,“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很累,又很漫长,但这个过程又很快乐,因为他拿执笔写字当作一乐。李锐每日临池不辍,读书画画、篆刻诗词也成了他的必修课,想想,而立之年的他能如此,未来不可限量。

末了,制一杂句送与李锐:

翰场自有英雄志,南北东西无妄途。

废纸三千墨万锭,功成当在一正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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